愁心伴杨柳,春尽乱如丝。(《春女行》)
携笼长叹息,逶迤恋春色。
看花若有情,倚树疑无力。
薄暮思悠悠,使君南陌头。
相逢不相识,归去梦青楼。(《采桑》)
也从没有不归于正的时候。感情返到正常状态是宫体诗的又一重大阶段。惟其如此,所以烦躁与紧张都消失了,只剩下一片晶莹的宁静。就在此刻,恋人才变成诗人,憬悟到万象的和谐,与那一水一石一草一木的神秘的不可抵抗的美,而不禁受创似的哀叫出来:
可怜杨柳伤心树!可怜桃李断肠花!(《公子行》)
但正当他们叫着“伤心树”“断肠花”时,他已从美的暂促性中认识了那玄学家所谓的“永恒”——一个最缥缈,又最实在;令人惊喜,又令人震怖的存在。在它面前一切都变渺小了,一切都没有了。自然认识了那无上的智慧,就在那彻悟的一刹那间,恋人也就变成哲人了:
洛阳城东桃李花,飞来飞去落谁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