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蔡君谟:蔡确,字持正,今福建人,官至宰相。李及:字幼几,郑州人,官至御史中丞。
所张乖崖:张咏,字复之,今山东人,官至御史中丞。
蔡君谟曾经书写一小幅吴笺纸说:“李及任职杭州知州时,曾从集市上买过一本白居易的诗集,竟成了他终身的恨事,这个人格外有清节,可为世戒。张乖崖镇守蜀中,每当出游的时候,士女围绕在其左右,终三年未尝回顾。这个人尤为谨慎和厚重,可以作为轻薄之人的法度。”此帖如今在张乖崖的孙子张尧夫家中。我认为因为买书而成为终身遗憾的,近于过激。不过假如他本性就是这样,那也是值得尊敬的。
陈文忠为枢密其 ,一日,日欲没时,忽有中人宣召。既入右掖,已昏黑,遂引入禁中。屈曲行甚久,时见有帘帏、灯烛,皆莫知何处。已而到一小殿前,有两花槛,已有数人先至,皆立廷中。殿上垂帘,蜡烛十余炬而已。相继而至者凡七人,中使乃奏班齐。唯记文忠、丁谓、杜镐三人② ,其四人忘之。杜镐时尚为馆职。良久,乘舆自宫中出,灯烛亦不过数十而已。宴具甚盛。卷帘,令不拜,升殿就坐。御座设于席东,设文忠之坐于席西,如常人宾主之位。尧叟等皆惶恐不敢就位,上宣谕不已,尧叟恳陈“自古未有君臣齐列之礼”,至于再三。上作色曰:“本为天下太平,朝廷无事,思与卿等共乐之。若如此,何如就外朝开宴?今日只是宫中供办,未尝命有司,亦不召中书辅臣。以卿等机密及文馆职任,侍臣无嫌,且欲促坐语笑,不须多辞。”尧叟等皆趋下称谢,上急止之曰:“此等礼数,且皆置之。”尧叟悚慄危坐,上语笑极欢。洒五六行,膳具中各出两绛囊,置群臣之前,皆大珠也。上曰:“时和岁丰,中外康富,恨不得与卿等日夕相会。太平难遇,此物助卿等燕集之费。”群臣欲起谢,上云:“且坐,更有。”如是酒三行,皆有所赐,悉良金重宝。酒罢,已四鼓,时人谓之“天子请客”。文忠之子述古得于文忠,颇能道其详,此略记其一二耳。
其陈文忠:陈尧叟,字唐夫,今四川人。杜镐:字文周,今江苏人。
陈文忠为枢密院长官时,有一天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候,忽然有个宦官宣皇帝诏令(让其进宫)。陈文忠进入皇宫右掖门的时候,天已经昏黑了,于是便有人将他引入宫中。弯弯曲曲地走了很久,不时还会看到帘帏、灯烛,但都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。既而到达一座小殿前,有两个雕花的栏杆,已经有几个人先行到达了,都站在庭中。殿上垂着帘子,只点了十几根蜡烛而已。相继到来的总共有七个人,于是宦官便禀报说“班齐”。只记得文忠、丁谓、杜镐三个人,其他的四个人都忘了。杜镐当时尚且只是个馆职人员。过了很久,皇帝的轿子才从宫里出来,此时的灯烛也不过几十盏罢了。宴席的准备甚为丰盛。卷帘后,皇上让各位都不要叩拜,直接升殿就坐。皇帝的御座设置在宴席的东面,而将陈文忠的坐席设置在宴席的西面,犹如普通人宴客时的宾主之位。陈文忠等人都惶恐不敢就座,皇上又不停地宣谕就座,陈文忠言辞恳切地说“自古以来就没有君臣齐列的礼仪”,并且再三解释。皇帝生气地说:“原本是为了天下太平,朝中又没有什么事情,想着和众卿共享欢乐。如果因为这样,那不如就在外朝设置宴席?今天只是在宫中设置的,并没有给相关部门下达命令,也没有召见中书辅臣。因为你们几个人担任的都是机密职事以及文馆的职务,侍从之臣也没有嫌隙,就当是想要促坐语笑,毋须多说了。”陈文忠等人都下台阶叩谢,皇上急忙制止他们说:“这样的礼数,暂且就都搁置吧。”陈文忠兢兢战战、正襟危坐,皇上则是笑语颜开,非常欢畅。酒过五六巡之后,酒具中各自出了两个红色的锦囊,放在了群臣的面前,都是很大的珠宝。皇上说:“适逢世道和平、年岁丰收,中外康富,恨不得每天晚上都和众位爱卿举行宴会。太平世道很难遇到,这些东西便当是赞助各位爱卿燕集游玩的费用了。”群臣想要起身叩谢,皇上说:“且坐,还有其他的东西。”如此又是酒三巡,都有所赏赐,都是良金重宝。酒席结束后,已经是四更天了,当时人称为“天子请客”。陈文忠的儿子从陈文忠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,颇能够讲出其中的详细,这里也只是粗略的记述了其中一二。
丞相陈秀公治第于润州其 ,极为闳壮,池馆绵亘数百步。宅成,公已疾甚,唯肩舆一登西楼而已。人谓之“三不得”:居不得,修不得,卖不得。